●独立当保姆

上午9时许，妻子把我叫醒，让我看好天天，她要到附近的医院去看看身上的皮肤病。从昨天开始，她的身上起了一些红色的疙瘩，而且还很痒。这让她非常难受。我观察了一下，认为是过敏反应，可能是吃了不宜吃的东西。像这种病，每天坚持用酒精擦一擦，吃一点儿抗过敏药就会好的。

当天晚上，我就用棉球蘸了酒精，帮她擦了擦。当然，前提是弄清楚到底吃了什么不宜吃的东西。她回忆了一下，觉得好像并没有吃不宜吃的东西。最近，因为她一直在喝鲫鱼汤和猪蹄汤，所以我推断可能与此有关。

不过，我醒时似乎又在睡着，所以是在迷迷糊糊中答应着。此时，天天正在呼呼大睡。我转过身面朝天天，一闭眼又睡着了。这些天，真是有些缺觉，而为了坚持写作《天天教育录》，每天，在夜深人静时，我还是会咬牙坚持坐在电脑前，开始思考、写作。这样一来，仅有的安静时间也睡不成了。

妻子什么时候走的，我根本没有印象，只记得让她出门就打车。毕竟，做完剖宫产手术才刚刚13天，人还在“月子”里，一般不宜出门到处走。但是，遇了这种情况，她又担心怕是别的什么病，所以坚持要去。

好在附近有两家医院，离家都比较近，也就是一站多地的距离，即使去，也不会用太长时间，不会太累。昨天晚上，我还让她拿着一个小板凳去医院，免得医院人多，连坐的地方都没有。不过依照她的性格，小板凳是绝对不会拿的，她的理由是：医院那么多椅子，还能找不到坐的地方？

妻子走了没有多久，天天就醒来了。听到天天的哭声，守在一边的铁蛋，也叫了起来，似乎是想叫醒我。这样一来，就是再困也睡不成了。我翻身爬起，先看看她是不是拉了，或者尿了。

一看，果然发现纸尿裤里，既收获了屎也收获了尿，真真正正的一道“大丰收”。“大丰收”系饭店里常有的一道凉拌素菜，主要材料是各种时令新鲜蔬菜。麻利地打扫好战场，给她换上新的纸尿裤，然后，抱起她调制奶粉。这是她的饮食规律，只要一醒过来，马上就要吃东西，而且还得吃饱。不然的话，她会一直哭下去，表示强烈的抗议。

吃完奶，天天不再睡觉，而是要玩一会儿。如此一来，我自然要陪玩。好在我胳膊上的肌肉练得挺好，所以，即使长时间抱着她，也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累。抱着抱着，从天天的肚子下面，传出一个颇为响的“不妙”声音，随即，一股淡淡的婴儿粪便味道钻进了我的鼻孔。

也许由于长时间和铁蛋在一起，我的嗅觉也非常灵敏，一般人闻不到的异味，我可以反应得比较敏锐。在这一点上，的确应该感谢铁蛋这个“师傅”，哈哈。我知道，这是天天又拉了。在物价一直上涨，通货膨胀的阴影，时时笼罩的背景下，可怜我刚刚换上的、每条两块多的纸尿裤呀！

换上了新的纸尿裤，天天老实了一会儿，但是并没有立即睡觉，还是玩儿。为了哄她不哭，我又调制好50毫升水让她喝。还别说，这50毫升水，被她很快喝得干干净净。其实，随着天天一天天长大，她的食量，也在增加着。喝完这些水，她算老实了。于是，我便把她重新放在床上。

可是，喝水的后果也很快就来了。也就是十几分钟左右，我发现天天尿了，而且尿的还比较多。这样，重新换上新的纸尿裤，重新抱起她，陪她玩儿。短短20分钟左右，两条价值将近5元的纸尿裤，就这样灰飞烟灭，成了纸篓里的垃圾。实际上，自天天出生以后，家里的垃圾就成倍增长。这些垃圾在生成垃圾之前，可都是用实实在在的钞票换来的。

(暂停：今天，实在太累，也太困，暂时写到这里。明天早起后，接着写。其实，上一段的文字，基本上是我闭着眼睛敲出来的。此时，祚来兄送我的竹叶青茶，已经不管用，眼皮几近抬不起来。2007年7月26日1时07分暂停。)

尿了之后，接下来，自然还是吃。有意思的是，婴儿一旦想吃，那就非得马上吃不可，否则会一直哭着抗议。天天也是如此。于是，我一边抱着她，一边调制奶粉。尽管我按比例配好了冷热水，但是，温度还是稍微有些高。为了怕她喝了之后，头上会出很多汗，所以还得再打开奶瓶盖，吹一吹，凉一凉。

奶瓶盖打开后，奶瓶倾倒，奶水洒掉的危险也随之成倍增加。果不其然，一个不小心，我的手碰倒了奶瓶，结果已经调制好的奶粉，立即贡献给了桌子和地板。我一边扶起躺在桌子上的奶瓶，一边喊铁蛋过来吃地上的奶水，但是，铁蛋根本不领情，它闻了闻，马上又走开了。

没办法，我只好大把大把地抽出面巾纸，扔到地上，以便迅速吸走奶水，免得把木地板泡起来。如此一来，奶瓶里的奶就只剩下了一点儿。把这点儿奶水喂给天天以后，根本起不到安慰的作用。所以只好重新再来，调制好一杯新的给她喝。喝饱之后，她很快又睡着了。

刚把天天放在床上，妻子就回来了。我正诧异她回来得如此迅速，她自己就解释了：“同仁京苑医院的皮肤科今天不上班，要明天早上7时30分才能去挂号；博爱医院根本就没有皮肤科。”

看来，这两家医院她算白跑了。稍微休息了一会儿，她就又去看导医手册，发现友谊医院的皮肤科，每周一到周五正常上班。这样，就决定吃过午饭之后，再去友谊医院看看。身上起的疙瘩，今天更多了一些，让她受不了。

看看时间不早了，我立即下厨，做面条给她吃。我打了六个山鸡蛋，切了两个西红柿，先在锅里炒一下，盛在碗里，然后才开始煮面条。为了使面条吃起来更加清爽一起，也不是那么热，在煮面条的时候，又把一条黄瓜切成了丝，同时凉了一大杯白开水。

面条很快按照我老家的做法，盛在了两个小盆子一样的大碗里。可是妻子尝了两口，却直叫没有味道，寡寡淡淡的，不想吃。而我，也许是由于早上没有吃饭的缘故，居然吃完了一大碗，连里面的水都喝得干干净净。要知道，平时我并不喜欢吃面的。这时再重新做别的饭，就有些来不及了。因为友谊医院13时就开始看病了。这样，妻子就随便吃了点儿东西，又出门了。

于是，家里又只剩下我、天天、铁蛋三个“人”。铁蛋好打发，我切了昨天从饭店拿回来的肉，拌了一些狗粮，这就是一顿丰盛的午饭了。虽然铁蛋平时吃饭很挑剔，但是，对拌了肉的狗粮，它并不拒绝，很快就吃差不多了，碗底里剩了几粒狗粮。

妻子临走时喂饱了天天，所以她睡得很香。趁着这时间，我赶紧打开电脑，继续写昨天没有写完的《天天教育录》。写的时候，我又打电话给妻子，问看病的情况如何。她说，排在她前面的，只有一个人，很快就要轮到她了。说着说着，她就说：“轮到我了，不多说了。”然后，挂了机。

等写完昨天的《天天教育录》，看看时间差不多了，我又打电话给她。这一次，她说病已经看完，自己正在家门口的超市买东西。这是挺让人生气的，因为这个时候的她，并不适宜去做到超市买东西的事情。但是，既然去了也就去了，谁又有什么办法？这到底是“将在外，君命有所不受”呀！何况，我这个“君”，也只是“夫君”，而不是金口玉言的“君主”呢！

东西买回来，我一看，好家伙，左右两手各提了一大堆，西瓜、桃子、面包等。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，居然去做这样的采购，也真是够有勇气的。而问起病情，果然与我判断的一样，就是皮肤过敏，而且，是由于吃会“发”的鲫鱼、牛奶、鸡蛋引起的。既然真的是皮肤过敏，那就没有必要过于担心了。等用上了药，又让天天吃了几口奶，她便和天天一起，躺在床上睡着了。

趁他们睡觉的工夫，我决定好好收拾一下屋子，把该洗的东西全洗了，该撤的东西全撤掉，该擦的地板全擦了，该安装的婴儿车也安装好，再好好整理一下后阳台，免得堆的东西把整个阳台都占满了。同时，再把冰箱去一下霜，去除一下异味，重新摆放一下东西。

这些工作，说起来容易，真正做起来还是非常累人的。尤其是放在卧室和卫生间门口的垫子，洗起来尤其费劲。卫生间门口的垫子小一些，还好洗；卧室里的一块长毛地毯，洗起来，可就要费老鼻子劲儿了。我先洗完小垫子，然后，在两个大盆里，放上洗衣粉和84消毒水，把地毯泡进去，慢慢浸泡着。与此同时，再去做其他的事情。这样，等其他的事情做完后，地毯也泡得可以洗了。

事实上，等晚上再洗地毯时，两条胳膊已经用不上劲了。于是，我赤脚跳进水盆里，以脚代手，在地毯上踩啊踩，这才算完成了最后一件清洗工作。晚上之所以困得要命，就和今天独立当保姆，干了这么多活有关。

●公益性家访

在装婴儿车的时候，昨天已经约好的、宣武中医院保健科的医生，按响了楼下的呼叫器。照例是倒水、切瓜，可是，自始至终，人家也照例既不喝一口水，也不吃一口瓜，只是迅速开展相关工作。

这位医生，先是问打卡介苗、脚底采血、听力筛查的情况，然后，又去检查天天的肚脐。看了之后，她说：“你们擦得还真干净！”其实，这哪里是我们擦的呀，而是昨天那位“医生”擦的。在做完了这些之后，她又分别给天天和妻子量了体温，天天的体温是366℃，妻子的体温是365℃，都很正常。随后，她用听诊器，听了一下天天的心跳，再检查了一下妻子的伤口。

一切也都很正常。于是，她告诉我们说，在孩子出生第28天时，她会再来检查一次。同时会把手续办好带来，这样，在天天打防疫针的时候，我们就不用再跑到相对较远的宣武中医院去了，而只需要在附近的医院就行。显然，她这样做是更加方便了我们。对此我心怀感激。做完这一切，她就匆匆走了，并没有推销什么东西。看来，她才是真正的、公益性医生。

前面说了，我和妻子都不是北京户口，而只是因为要在北京买房，才办了暂住证。如果根据北京以往的做法，不是北京户口的北京居民，是不享受这项服务的。现在，随着社会舆论的加大，同时也是由于形势的需要，外地来京人员也慢慢可以享受这些上门服务。当然，前提是我们支付了100元相关费用。

可是从前，即便你拿着钱，人家也不会收，更不会从虎坊路坐着公交车来到我们家。显然，这是一种社会进步，城市政府也正在逐步向自己的纳税人，提供着本就应提供的公共服务，恪尽着自己一份职守。

不过，就今天而言，是否拥有北京户口，对孩子而言还是有很大差别的。比如，有北京户口的孩子，可以全部享受“一老一小”医疗保险，而没有北京户口的孩子，只能选择性地享受，前提是要比前者多支付更多钱。再比如，孩子上小学、中学，如果是北京户口，在学费之外，就不用再交其他钱；但是，不是北京户口的孩子，却还要额外交很多钱，学校美其名曰“赞助费”。尽管北京已经出台政策，小学和初中，不准向外地来京人员的孩子另外收费，但是，上有政策，下有对策，如果不拿钱，想上学就会非常困难，更不用说想上好一点的学校了。

相对来说，钱的问题还容易解决，尤其重要的是，根据现行政策，孩子在上完高中之后，不能享受与拥有北京户口的孩子一样的高考政策，甚至不能在北京考大学。要想考大学，就必须回到父母的户口所在地，也就是她自己的户口所在地去。这实在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。

孩子从一出生就在北京，以后的学习和生活，当然也会在北京，因为她的家，就在北京。户口所在地对她来说，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城市。可是，等她高中毕业时，却必须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，以这个陌生城市高中毕业生的名义，参加高考。而这一切的前提是，她在北京读高中时的教材，与户口所在地的教材，是几乎完全两样的，同时，高考的试卷也是完全两样的！也就是说，她接受北京学校的教育，却必须参加河南高考的检验。

她的父母通过自己辛苦的工作，每年都在为北京纳着税，却根本无法享受这个最重要的公共政策，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情。然而，这么多年来，无论社会舆论如何施压，相关政策依然未见任何改变。18年以后，我不知道，当天天参加高考时，政策是不是依然如此。

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，很多工作生活在北京的父母，在孩子高中毕业时，不再让孩子参加国内的高考录取，而是直接送孩子出国留学。不少人更是在孩子还在读中学时，就把孩子送出了国。当然，这样的人，相对来说是比较少的一部分，大部分人还只能无奈地，接受这种极其不公正的高考政策。

●音乐的启蒙

从下午开始，在天天醒着的时候，我就放世界经典音乐CD给她听。今天，听的是柴可夫斯基的音乐。还别说，当音乐响起时，相对来说，她是比较安静的，入睡也比较快。这样，当她睡着以后，我只是把音量调低，依然让优美的旋律，若有若无地飘着。音乐的启蒙教育，从今天正式开始了。

晚上，我想给天天换一下胃口，就放由名家朗读的《诗经》CD。我固然知道，她一定是听不懂的，其实，有些地方，如果不看着书，我自己也未必完全懂。但是，这种潜意识的熏陶应该是有用的。如果经常听，肯定会在她的潜意识里，留下印象，将来的某一天，会因此而被顺利地激活。

11时许，已经吃饱了的天天却不怎么睡觉。妻子哄了她一会儿，不行，依然哭。放在床上就更不行了。我便抱起她，打开CD，给她放最爱听的《铃儿响叮当》。这首歌放了三遍，她就困得不行了，慢慢沉睡去。

可是，我只要一把她放下，她就又会睁开眼睛看着我。如果我不再把她抱起，听吧，用不了一分钟，就会哭着抗议。这样，几次三番，抱抱、放放，来回三四次，才终于睡踏实了。可是，如此一来，把我身上仅余的力量也慢慢消耗掉了，以至于困得难以睁开眼睛。

到了1时07分，困得连头都是疼的。这种状态，显然是不适合再写作的。所以，干脆先暂停写作，睡去！于是，这次睡觉成了这么多天以来，我睡得最早的一次，也是入睡最快的一次。尽管在此之前，我已经喝了不少浓茶。

2007年7月26日下午15时15分续记

【经验与教训】

之一：关于下乳食品。猪蹄、鸡蛋、鲫鱼，是中国传统的下乳食品，非常有利于产妇乳汁的分泌，因此，也就成为很多新生儿家庭的首选。然而，从妻子的情况看，这些食品，也是因人而异的，并不是“放之四海而皆准”。

相对而言，这三种食品，“安全性能”比较高的，还是猪蹄。而黄豆炖猪蹄，也是一道不错的美味，如果在里面再添加一些食品，如萝卜、海带、黄花菜等，套用一句广告语，那可真是“既营养，又美味”。

之二：关于家庭卫生。由于新生儿的特点，以及产妇的实际需要，做好家庭卫生，非常重要。家庭卫生保持得好，十分有利于母子的健康；否则，则可能会引发各种疾病。所以，在家庭卫生方面，我们一直十分留心。这样，尽管家里养有宠物，而且，它还在家里到处乱跑，甚至上床、上沙发，但是，由于卫生做得好，母子一直都非常健康。

而所谓卫生做得好，其实就是：第一，所有家庭用品干净；第二，地板勤擦洗，卫生间勤消毒；第三，宠物常洗澡，外出时，尽量不与其他宠物接触；第四，注意个人卫生；第五，注意开窗通风。如果是夏秋季节，只要天气条件允许，就不妨一直开着窗户，保证空气质量。当然，前提是，要不形成穿堂风。

之三：关于音乐。新生儿虽然听不懂音乐的内容，但是，音乐的旋律，却有助于婴儿保持安静，也可以在潜意识中，启蒙开发他们的音乐细胞。科学研究证明，连植物听了优美的音乐，都可以生长得更好；连奶牛听了优美的音乐，都可以产出更多更优质的牛奶——由此，也可证明，“对牛弹琴”不是瞎忙活；那么，作为高等级的动物，婴儿听了，效果自然会更好。

当然，这也有一个前提，那就是音乐是优美的、舒缓的，而不是狂躁的、紧张的。打一个比方，前者就像山涧小溪水，叮叮咚咚，纯净无比，可以净化心灵；后者就像木匠擦锯条，吱吱啦啦，异常刺耳，只能让人焦躁，毫无优美可言。所以，在选择音乐的时候，要有所注意，不能随便为之。